S.S.PRINCE
#HP##LM/SS##教授→莉莉#
也许在他所生活的所有时间里,斯内普都没有想过要成为一个受人喜爱的好人。
圣诞节对于对于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来说是一个非常热闹的时候,好吧,这个范围或许应该要扩展到整个西方。
平安夜的中午每个学生的脸上就已经洋溢着期待和喜悦——谁都希望能够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期待已久的礼物。
斯莱特林的小蛇们虽然为了保持贵族的礼仪而没有大声喧哗,可是也有几人开始了小声的讨论:
“哟,我猜我爸爸会送给我最新的飞天扫帚!”
“你真是幸运……好吧,说实话,我想我的母亲会送给我一沓子的相亲照片!”
每个人都很开心,每个人——
“西弗,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铂金贵族卢修斯·马尔福亲切的用手搂住了西弗勒·`斯内普的肩膀,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对弟弟关爱有加的兄长。
“没有。”
看来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用餐礼仪并不是那么规范,他在用餐时依旧翻阅着那本《魔药大全》，回答的卢修斯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别这样西弗,这可是圣诞节、圣诞节!一年一度的盛会!”
卢修斯张开双手就像是在进行一场盛大的演讲——事实上马尔福家的每一个人都带有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演讲鼓动能力。
“然后呢?然后我就必须要向那边的那群疯子一样大吼大叫着‘圣诞节!’‘圣诞节!’吗?卢修斯,我以为你已经足够了解我了,圣诞节对于我来说和一年之中的其他３６5天——哦,好吧,有时候是３６6天——没有任何的区别,一点都没有。”
说罢斯内普就将视线移回了书上,卢修斯将双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就像下一步就要将他拥入怀中一样。
“西弗,你需要给自己找点乐子了。Party、酒会、女人。西弗，你要明白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了。”
卢修斯的眼中闪着危险的光，斯内普突然觉得他的手臂上的食死徒的标志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移开目光，却定格在了另一个最不该停留的人身上。
莉莉，莉莉……
“不、不，西弗，那不过是一个肮脏低贱的泥巴种而已，你忘了我们的誓言了吗？”卢修斯压低了声音，像唱咏叹调一样在斯内普的耳边念出了那个句子，“我们要建立一个，属于高贵的纯血种巫师的新世界。”
简直就像是那条引诱夏娃吃下禁果的毒蛇。
“嘿，鼻涕精，你还是没有打算用变形剂让自己变成蟾蜍然后主动跳进坩埚里吗？”
“我猜他一定还没有找到晚会的舞伴！”
格兰芬多的宠儿们，斯莱特林发自内心厌恶的家伙们，这或许是一个对波特一众比较全面的解释。当然，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眼中，这几个家伙无异于浑身流淌着毒液的巨怪。
格兰芬多的人群中发出一阵嗤笑，而斯莱特林的人则是以看好戏的心态静观其变，其他两个学院的人一直以来都不太想要介入这两个学院之间的明争暗斗，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詹姆！我说过了，别那么针对西弗！”
莉莉·伊万斯，那个漂亮的小女巫，总是在这种时刻——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没来得及用他新发明的咒语对波特一众进行还击，在他还没来得及扳回一局的时候——出现。
“莉莉，你又为那个大鼻子说话！你现在可是，”说到这里，詹姆·波特斜睨着斯内普，哼了一声然后挺起胸膛露出了一个胜利者一般的笑容，“你现在可是我的女朋友！”
“哦，当然，我当然知道这个，詹姆，我还知道我们要为圣诞晚会的舞蹈做练习，”莉莉摇了摇头，接着说，“大家都是同学，我可不希望我的舞伴、我的男朋友竟然是一个会欺负同学的恶霸，詹姆。”
“好吧好吧，我败给你了，我最亲爱的小女巫。对不起，西弗勒斯·斯内普同学。”
詹姆·波特牵着莉莉·伊万斯的手朝斯内普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容，然后昂着头像是一头雄狮一般大步离去。
看戏的人立马散去，没有人会为已经落幕的戏剧驻足。
狠狠的将脚边的一颗石子踢开，斯内普疾步前行，凶狠的眼神中透露着愤怒以及不甘。
‘不，我只是被一只巨怪给踩了几脚而已。’
斯内普竭力的说服自己忘掉波特刚才那种近乎于讽刺的笑容，他是多希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啊！
该死的舞伴，该死的男朋友，该死的女……他最心爱的，小女巫莉莉……
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将一坩埚的硫酸倒在波特那张趾高气扬令人生厌的脸上，整场闹剧简直就像是专门为了演给他看的戏！
“该死的，该死的……”
他低声咒骂着，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在几年后会成为现实。
圣诞节当天，斯内普一醒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压着几个重物，毫不意外的发现那个包装精美，明显来自于马尔福手笔的包裹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但是还是有一个东西出乎了他的意料——来自于莉莉·伊万斯的礼物。
他伸出手，却在半空中生生止住，还是选择先拆开卢修斯·马尔福的赠礼。
那是一条银镶边带有精美花纹的崭新袍子，袍子的表面还放着一张请柬。
亲爱的西弗：
圣诞节的晚上希望可以与你一同度过。
斯莱特林专属小型宴会，欢迎优秀巫师的到来。
真挚的
卢修斯·马尔福
漂亮的花体字和他的主人一样高贵优雅，礼物也是一如既往的体现出了马尔福家的品味，但这显然不太得斯内普的喜欢，他抖开巫师袍，意外的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张便条以及一本古老装帧的书。
我最亲爱的西弗：
千万不要说我不了解你，这会让我很难过，虽然我们都有着足够的能力，但是我们有时又不得不屈从于更上位的存在，你说是吗？
今晚我会在级长休息室一直等你。
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谅解的
卢修斯
西弗勒斯·斯内普挑了挑眉，现在他又开始觉得这个朋友真的不赖了，也不枉费他花费那么长时间为他熬制了福灵剂。
他低下头，又发现了那个他最想打开却又最不想打开的包裹，来自于莉莉·伊万斯的——
“哦……”
他痛苦的沉吟了一声，还是伸出手指缓慢的拆开了那个包裹。随着包装纸的脱落那名红发小女巫的样子也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那双绿色的如同柔软的海藻的眸子总能让他感到平静。
他默念着那名可爱的小女巫的名字，鱼腥草一般的滋味慢慢地在口腔中蔓延。
抖落掉最后一层包装，他解开盒子，古铜色的怀表的指针正在“咔咔”的移动。
亲爱的西弗：
我答应詹姆成为他的女朋友了，很抱歉这么晚才告诉你，最近宾斯教授越来越严苛了，你懂得的，他的课
非常无聊，但是又不得不听，于是现在的大部分时间都要贡献给作业了。
詹姆是一个很好的男孩，我相信你们要是互相了解了以后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知道你总是嫌时间不够用，希望这个怀表可以帮助你规划时间。
你真挚的朋友
莉莉·伊万斯
“真挚的朋友，真挚的……”
苍白的指尖划过“friend”这个单词，蔓延起的点点寒意渗透进了血液里，让所有的循环全部失效。
他是多么希望能够在这个单词前面加上一个定语，比如说g……
“算了吧，斯内普。”
伸手将那封信撕毁，斯内普闭上眼开始深呼吸来平复内心中的不甘。
闭上眼睛就看不见了吗？捂住耳朵就听不见了吗？不知道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在他听不见的地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很多事都在发生，喜欢的，不喜欢的，没有选择。
他也想成为一个受人喜爱的人啊！
光笑就可以了吗？光哭就可以了吗？
可是他做不到啊！？
想要获得表面上的尊重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母亲留下的名字让他即使是混血也可以成为斯莱特林的荣光，这个光辉足以让他成为和他母亲的姓氏一样的人——一个王子。
可是……他做不到啊……
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是一个在奇怪地方异常执着的家伙，他没有办法以这种方式来得到他想要的尊重。
【“你本人比你的母亲的姓氏更重要，西弗。”】
铂金孔雀曾经倚在门框上双眼含笑的这样对他说话，好像也是因此这两人才成为了朋友，斯莱特林的朋友。
想到这里，他不情不愿的起身向公共休息室走，听见嘈杂的声音脚步还是转了一个弯直接向级长办公室前进。
“亲爱的西弗，我很高兴你能前来。”
铂金贵族调皮的眨着眼，笑容出乎意料的令人心情愉悦。
“我只是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看书。”
斯内普挥了挥手中的古魔药书，嘴角难得出现了一抹笑意，让他显得不再是那么死气沉沉了。
卢修斯摊了摊手不置可否，身子往沙发边上挪了挪为斯内普腾出了一个位置。
“亲爱的西弗，你现在，还看得见吗？”
【“我们不可以只看得见一点点的利益，我们将要夺取的是世界，我们要放宽眼界，不可以因为一个人而蒙蔽住双眼。”】
“……卢修斯，有时候我觉得你总是在灌输给我错误的价值观。”
卢修斯挑了一下眉，耐心地等待好友明显还有的后文。
“可是另外一些时候我会觉得，有你这个朋友不赖。”
“斯莱特林的朋友，永远是最棒的朋友。”
丝毫没有谦虚，铂金贵族坦然接受了斯内普姑且算作是赞赏的话，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西弗，如果有那一天你看不见了，我会成为你的灯。”
古铜色的怀表被斯内普小心地放在胸口口袋里，指针悦动的速度还是赶不及心跳，“咔哒咔哒”却奇迹般的让他能够冷静下来。
当他知道自己的守护兽是牝鹿时他就知道一切都不可挽回，就像是圣艾克絮佩里笔下的那只小狐狸，一旦被驯服，一切的普通都变成了唯一。
他爱莉莉，这一点直到几十年后都不曾改变。
从好感变为喜欢需要多少时间？由喜欢升华为爱又需要多少时间？
一眼？一年？一个世纪？
在红茶中加入方糖直到方糖再也无法溶解，苦涩转变为甘甜又回归为苦涩。
他一直知道这份感情不会有什么喜人的结果，是一朵孱弱到只能在角落里孤芳自赏的花。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远比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矛盾更为深刻的东西。
莉莉是他心中的太阳，而他只是那个用蜡封的翅膀去朝拜太阳最后迎来死亡的不自量力的人，他永远无法成为能够一直在太阳身边的阿波罗。
“我不能再装下去了，你选择了你的路，我选择了我的。”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死咒，牢牢地将斯内普钉在了十字架上。
花谢了还会开，人死了还有轮回。这辈子，下辈子，无尽时光。
爱能维持多久？恨能维持多久？
须臾的长度？一生的长度？
可是现在暂时没有人能够回答斯内普的问题。
他抚摸着那块大理石雕砌而成的墓碑，用指尖描绘出一个人微笑的轮廓。
“莉莉，莉莉……”
不是不够勇敢，他只是想要坚持自己最后的尊严。“伊万斯小姐”、“波特夫人”，他从来不在人前好好称呼她的名字，这个和清晨里带着露珠的百合花一样的名字。
“莉莉，莉莉……”
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嘴角向上翘起就像是在微笑，浓重的苦涩却不可抑制的沿着脸部轮廓渐渐下滑。
他还是恨着詹姆·波特，连带着与他的长相有七分相似的哈利·波特在他心中也成为了一个讨厌家伙，即使他有着和莉莉一样的——如同绿色海藻般柔软的——双眸。但是莉莉是为了守护他而死，这个罪名，不可以原谅。
莉莉永远都是他的软肋，永远。
哈利·波特对于斯内普对他的针对性讨厌感到毫无头绪，在他生命的头十一年，他敢拿梅林的胡子打赌他没有见过这个鹰钩鼻男人！绝对没有！但是即使哈利·波特确定他们两人之前并未有过什么过节，他每天仍旧理所当然的被斯内普厌恶着，而且是深切的。
“其实我特别能够理解斯内普教授当时的感受，”很多年后罗恩·韦斯莱滩在桌子上翻着白眼和自家好友对话，“你老爸抢走了他的暗恋对象，还时常欺负他，你可是他情敌加仇人的儿子！而且你和你老爸长得简直太像了，要是我我也讨厌你！当初赫敏和——哪个学院的英雄来着？——反正不是我们霍格沃茨的一个老混蛋跳舞时，我简直要气疯了！我能理解教授的那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而且你还记得第一学年的时候吗？我们天天怀疑教授，还认为是他偷了魔法石！后来又是什么时候来着？你还用他的魔法书偷学了他自己创造的几个小魔咒，还伤了他的教子！”
“哦，好吧，再说下去我就要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看来当时我还真是一个讨厌的家伙——至少对于教授来说是？”
已为人父的哈利·波特不禁有些惆怅，或许早在知道斯内普教授和自己父母的渊源时就应该说一声对不起，为他的父亲，也为他自己。
但是现在能够说抱歉的对像已经不再，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只能够成为过往的遗憾。他不能妄图使用时光回溯来将场景固定在最美好的那一刻，改变之后所有的历史。
“但起码现在我知道了他是一名伟大的教授，一位高贵的，混血王子。”
哈利·波特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看，西弗，你选择错了你的灯。”
描绘墓碑的苍白指尖的主人换了一位。时光在卢修斯·马尔福的脸上留下的刻痕并不是那么明显，而是让这瓶陈年老酒越发醇香，可这位贵族终是难免的露出了些许老态，显得有些孱弱。
他俯下身子用嘴唇贴近了那张冷硬的面孔，闭上了眼睛轻轻叹气。
“明明我说过我会成为你的灯啊，我的小王子。”
If you lose your sight
I can be your eyes
If you lose your way in the darkness
I can be your light
Never or ever I will be away from you
Now and future
I am there
END
